吳秀波 尋·造不凡之路 匠人修行

對於演員這個職業，吳秀波毫不諱言一開始自己是想著憑它養家餬口，但之後，他要求自己對待這個職業要盡心盡力、精益求精；而現在，他覺得，活著能幹這件事，就很快樂。演戲這件事對他來說，就是所謂匠人修行。詮釋百態人生，都源於對不凡的相同追求；林肯MKX以獨到的視野，尋造不凡視界；吳秀波以匠人之心，詮釋不凡的人生修行。

在封面拍攝的當天上午，幾乎沒有任何耽擱，吳秀波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時間，準時地出現在攝影棚裡。穿著全黑T恤和百慕大短褲、用黑色口罩遮住下半臉的他，來的有點兒悄無聲息，直到他進入棚內，工作人員才反應過來。一個同樣衣著休閒的助理跟著他，他那個和衣著保持高度一致的黑口罩，看上去似乎也不是為了增添他的明星神秘感或帥酷感，更像是一個讓他保持一種隨心所欲輕鬆狀態的小道具。發現他的人和他隨意地打著招呼，他輕輕點頭回應，不刻意也不敷衍，也沒有停歇，快步走進了化妝間。埋頭做著事情的大家，完全未受他的到來的影響，絕大多數人甚至都沒和他打招呼，繼續忙乎著手裡的工作。一切都顯得那麼簡單隨意。

可就是這個私下裡讓人自在隨意的男人，走到台前就能把“下至剛會走，上至九十九”的女性迷得東倒西歪。不僅女人愛他奉他為男神，甚至絕大多數男人也會發自內心地欣賞他。他們會認為吳秀波看上去是那種有故事、有內涵而且真的有品位的男人，他的眼睛，總是有種濕潤的憂鬱感，也正是那種濕潤，讓人感覺清澈。

拍自己喜歡的作品

最近一年多，吳秀波都在忙著《大軍師司馬懿之軍師聯盟》這部大型古裝電視連續劇。這是一部以三國時期魏國大軍師司馬懿為第一男主角的戲，這部戲也是吳秀波自己牽頭要做的一部戲。因此，他在這部戲中身兼數職：男主角、監製、總製片人。從他宣佈這部戲開拍以來，外界對這部戲的描述總離不開“密謀五年”、“規模宏大”、“斥資數億”等說法。

這些大詞完全沒有觸動吳秀波，他聽著我一口氣把這幾個詞說出來，臉上一點兒波瀾都沒有，彷彿說的不是他在過去整整一年都在忙碌的戲。即使他說到這部戲光前期拍攝就用了整整333天，他的表情也是一如既往地平靜。完全可以肯定，如果不是被追問，他一定不會提及，這部戲是迄今為止他個人演藝生涯中拍攝時間最長的一部戲。

因為身兼數職，精力上的耗費顯然要比只當演員要多得多。演員這部分當然必須要盡心盡力去做好；總製片人則是24小時工作制，所有的事情最終得他拿主意；監製要尊重所有的藝術主創，但也要有自己對戲的方向的把控和技術指標的標準。

這是一部歷史劇，因此，吳秀波要求整部戲都要本著“大事不虛”的框架進行創作，力求做到“大事不虛，小事不拘”這八字標準。無論是在劇本創作，還是挑選演員上，他都嚴格按照標準執行要求，尤其在演員挑選的工作上，他乾脆一個電話一個電話地去請他覺得合適的演員。劉濤、李晨、於和偉、王勁松、翟天臨……最終，他在《軍師聯盟》中聚集了一眾完全可以獨挑大樑的演員，來展現三國那個群星閃耀時代的精彩故事。

“找到合適的演員不容易吧？”“不容易。”吳秀波說起這一個一個打電話尋找演員的過程，言簡意賅，雲淡風輕，彷彿這件事做成了就好了也沒啥好多說的。

他只是簡單提及，雖然知道找到合適的能駕馭角色且能給那麼多時間，還能沉下來進行創作的演員，並不容易，但因為自己在這個行當做了很多年了，有一定的行業積累，尤其對演員還是有比較多的瞭解，所以最終也找到了這些他認為非常適合角色的演員。這些實力派同時又炙手可熱的演員，很多其實也是他的熟人和多年老友。

在如今這個講究投資收益週期要儘量縮短、流行輕鬆賺大錢賺快錢的時代，吳秀波這樣一個有收視保證的演員，為什麼要費勁巴拉地拉著自己的朋友，把這麼長時間都耗在一部戲上？他想通過這部戲表達什麼？

“因為我小時候特別喜歡看三國。”即使吳秀波完全聽出了問題中對他在價值意義上表述的更多期待，他也只是給出一個簡單的說法。喜歡就去做了，他並不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或承載了什麼意義。“拍戲沒那麼複雜，拍戲就是講故事，我就是講了自己一直想講的一個故事而已。”

他說，如果可以，他還想把他小時候很愛看的另一本書——美國作家馬克·吐溫寫的《湯姆索亞歷險記》也拍成片子。“有的時候會想拍一些自己喜歡的作品，但市場上並不是正好有這樣的劇本，所以就乾脆自己來做吧。”

依然在學習中

是不是男演員這個單獨的身份已經不足以承載吳秀波的想法，從《軍師聯盟》之後會要更多地往製片人方向轉？“足矣足矣。”吳秀波笑了，有點兒忙不迭地表明態度。他說，自己當演員，一開始是奔著養家餬口來的，後來想著精益求精，到了現在，他覺得活著能幹這件事就很快樂。未來，他依然會繼續和別人的劇組合作，只當演員。這一切，他認為都要看緣分。其實，他最初入行就是從做製片人和監製開始的。

說起來，吳秀波從16歲進入中央戲劇學院學習開始，雖然中途一度仗著一副天生好嗓子跑去當了歌手，之後又做各種生意，2002年才算正式回歸一個演員的身份，但他一直也算是遊走在這個行業裡，算起來，明年滿50歲的他，在演員這個行當學習加從業也30多年了。

演員這個職業，“代表了我的工作也代表了我的生活。”即使過去了30多年，吳秀波還覺得自己和早期拍戲時的心態差不多，覺得自己依然還對很多事情好奇，對很多事情不懂，“還依然在學習中。”

“那你這是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啊！”我趕緊遞過一個“梯子”，但吳秀波並沒有往上“爬”。他看著我的眼睛，很認真地說：“有真的理解這句話的人嗎？我是不大明白，不敢妄加評論。”

對於自己現在的表演，吳秀波也只是給出了及格的自我評分。他喜歡很多好電影，《阿甘正傳》、《新橋戀人》、《羅馬假日》……這些經典電影，無論是劇本、戲劇態度還是製作工藝，以及演員表演，都是學習的榜樣。湯姆·漢克斯、達斯汀·霍夫曼等演員，都是優秀到堪稱偉大的演員。

這次拍攝《軍師聯盟》扮演司馬懿，吳秀波對自己的評價是——盡心盡力。問他在這部耗時長耗資多的長篇劇目的表演中，寄託了自己怎樣的想法或者“野心”，他只是說道：“沒啥特別的想法，就是專心做好自己想做好的事情。”

有心儀的演員，但吳秀波也不覺得自己就要以他們為模板去做些什麼。“表演就像是溫度計，你需要把它放在水裡去折射正確的溫度，而不是刻意放大或者不敏感。”

做《軍師聯盟》這部戲，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演員朋友，與他一道，用各自用心的表演，與他一起表達了對那個群星璀璨時代的敬意。這讓他比較欣慰和感恩。

與吳秀波聊著表演，會讓人暫時忘記關於演員行當的一些不算正常的現象，以為這個行當的人都是像他說的那樣在用心分析角色，盡心做好表演本職工作。似乎最近公眾都在詬病的所謂無演技但有流量的小生小花霸屏，摳像、替身表演氾濫……並不存在。

“你說的那些情況，我也聽說過，但我自己並沒有遇到。”吳秀波還是非常平靜地說，但可以聽得出他語氣中有了堅定的成分，“每個人有每個人眼中的世界。別人怎麼看我的職業，我所在的行業、行當，是別人的事情，與我無關”。

稍作停頓，他抬了抬眼皮，有些玩味地微笑起來：“在這個年代，替演員行當操心的人蠻多的。看來大家真的空閒時間比較多了，我想，不如多操心一下農業、工業、科學和教育。”

當下不二

三國人物那麼多，為什麼要拍一部以公眾並非那麼熟悉的司馬懿為主角的劇，而不是大家耳熟能詳的劉關張或者曹操、諸葛亮、周瑜等人？吳秀波說這個問題他經常被問到，但他真的沒別人想的那麼多那麼深奧。他拍司馬懿就是為瞭解決自己的問題。

他聽說，多數男人看三國，20歲的喜歡看關羽、張飛、趙雲、馬超、黃忠。因為這些人能打，年輕氣盛時就喜歡看這些人打；30歲的喜歡看諸葛亮，因為他夠聰明；40歲的喜歡看曹操，因為他有權勢；50歲的就喜歡司馬懿了，因為他能忍。“據說60歲的人才會喜歡看劉備，因為會做人。”

吳秀波馬上就50歲了，他也很好奇，為什麼人到50歲，就會經常說到一個忍字。為什麼要忍，怎麼忍？既然司馬懿是一個能忍的人，於是，他想去探究司馬懿為什麼要忍，為什麼能忍，以及怎麼忍。而他探究的方式，就是拍戲。

這麼多年，吳秀波走過很多條完全不搭界的路，一直在尋找自認為最舒服的狀態。這種狀態，他最後終於在演戲中找到了。這在他看來也已經是所謂匠人修行了。

和很多男演員不同，他拍戲習慣不化妝。原因很簡單，他擔心化妝後臉上的表情會顯得做作。如果還年輕，至少看著還年輕，那他就演年輕的角色；如果老了就演老了的角色。他不願意強求自己。自然而然地，他也在最適合演繹司馬懿“忍”之道的年齡來演司馬懿。

那為什麼還想拍《湯姆索亞歷險記》？嚴格說起來，這可是一部兒童文學啊。這又能解決吳秀波當下什麼問題呢？這顯然對他不是問題，他接過話題，說他可以幫忙簡單歸納一下，這樣好理解這件事兒。其實就是老人和孩子的話題。

50歲的人生。並不是簡簡單單一個“忍”字就能概括表達的。“忍”在他看來，其實是化解。化解就是“不二”，化解後就不存在所謂對與錯、黑與白、多與少、有和無……這樣的二元對立的關係。

小孩呢，活得很簡單很純粹，也很當下。當他在玩玻璃彈珠的時候，他眼中就只有此時此刻的彈珠，不會去想任何其他。此時此刻而不想過去與未來，在他看來，就是活在當下。當下和現在是不一樣的，現在還是會去計較得失利弊的。

當下和不二，在吳秀波看來，態度是一樣的，本質也是一樣的。無非是一個年輕和一個年老。這種態度正是他所追求的。

問吳秀波對《軍師聯盟》這部戲的播出前景有什麼展望，他不假思索答：“我拍戲不會去想戲的未來，在拍戲的當下，我兢兢業業，隨緣盡職地完成自己的工作，把自己想要表達的交流和態度表達了，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拍攝中了，我就覺得足夠了。至於未來它是什麼樣子，那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