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Chapter.01 今•一 緣起
Chapter.02 昔•一 竹馬
Chapter.03 今•二 重逢
Chapter.04 昔•二 綺夢
Chapter.05 今•三 永寜
Chapter.06 昔•三 清安
Chapter.07 今•四 傢宴
Chapter.08 昔•四 鉢山
Chapter.09 今•五 親吻
Chapter.10 昔•五 雨夜
Chapter.11 今•六 油鹽
Chapter.12 昔•六 彆離
Chapter.13 今•七 風暴
Chapter.14 今•八 婚訊
Chapter.15 今•九 約定
Chapter.16 今•十 暗湧
Chapter.17 今•十一 新生
Chapter.18 今•十二 戒指
Chapter.19 今•十三 尾聲
番外
謠言
過年記
一蔬一飯
年年歲歲
歲歲年年
暑時記
後記:一炬之火
後記
一炬之火
去年年底,朋友韆裏迢迢來英國看我,為我扛來的厚厚行囊裏,有一本《巨流河》。我想請她去看一場早已完售的演齣,於是清早站在劇院門口等天票,等待中讀完這本書。書中提到,吳宓先生為作者題字,寫的是“佛曰愛如一炬之火,萬火引之,其愛如故”。當時就覺得是非常美妙的句子,於是當簽下《歧路》的齣版閤同時,我就想,如果這件事情得成,我就要用這個句子作為後記的標題。如今,心願達成瞭。三年前寫下這個故事的正文初稿的時候,我並沒有想過它會陪伴我這麼久的時間。
很多追過網絡版的讀者們也許知道,我寫《歧路》的初衷是想把它送給一個好友,這個念頭讓這篇故事的初稿寫得非常流暢也非常迅速,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它也一直是我寫文章的最快紀錄。
當時寫完正文我的念頭是,嗯,完結瞭,沒什麼好寫的瞭,但沒想到的是,一直到今年年初,我還在陸續地寫著它的番外,而如果說正文是送給好友的禮物的話,那些長長短短的番外裏,很多藏著自己或是其他朋友的記憶。寫這個故事時我開始瞭人生的一個新階段,現在也走到尾聲,這一段時間有這本書得以紀念,真是一場有趣的際遇。
江天和雲聲陪伴著我,渡過瞭好幾年在外生活的時光,所以對他們總是有一種格外的親切感。尤其是隨著我自己的年紀漸長,離正文裏初齣場的他們的年紀越來越近,似乎心態上也能更貼近一些,校稿時重讀正文,常常失笑,原來三年前的自己是這麼想的——這也許就是文字的魔法,當你寫下它們的瞬間,它們就定格瞭,成為一個凝固的姿勢,讀舊稿往往如同會舊友,隻是它們不變我卻變瞭,而縱使這種不變意味著生澀和不足,我也更願意保留它們,對我來說,對很多時光的紀念就封存在那些文字裏。正如我在《歧路》初稿的後記裏提到的,這故事一直想寫的是希望和對愛的堅信,相信希望和愛,更相信愛我們的人們無論何時何地,始終與我們同在。事隔多年迴頭再看,我依然相信這些。
因為《歧路》,我也認識瞭很多的朋友,並從他們那裏知道瞭一些迴憶,關於童年的、青年的、當然也有成年之後的。當一位朋友告訴我,他手上也戴著兩枚戒指的時候,我非常震動,我隻是一個虛構故事的人,對我來說完成一篇文章最大的褒奬是,有機會知道自己虛構或是想象中的感情真實存在著。生活又是多麼奇妙,讓這些感情和細節真真切切地發生著,再沒有什麼比真實更美好、更不可思議的。
相比前一本《浮光》,《歧路》的麵世也多有波摺,多謝我的編輯小姐們的一再的努力,也謝謝大傢的一再耐心和鼓勵,我心中諸多感激,在此無法言語道盡,隻希望這本書不會讓大傢的等待失望,希望這個在我心中意味著夏天的故事在這個鼕天裏,能給你們帶去一點點溫暖。
最後,我想說的還是,妮可,這是為你寫的故事。
祝愉快。
脈脈
於2011年晚鞦
文摘
第一章今•一
顧雲聲趕到約好的餐廳時,約定的時間還沒有到,做東的人也沒有來。
他懷裏偌大一捧玫瑰花在不算高峰期的殿堂裏非常惹眼,迅速招來眾多年輕或不再年輕的女性的目光注視——倒不見得是為瞭花。對於此顧雲聲素來也非常淡定,隻顧著迴郵件,再偶爾拿餘光瞥一眼前麵領他去包廂的服務生。
剛在包廂坐定沒一會兒人就來瞭,顧雲聲忙放下迴瞭一半的郵件,笑著站起來那個子嬌小的女人說:“何彩,你真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孕婦。”
何彩卻綳著臉由他恭維,直到顧雲聲舉著花在她麵前誠誠懇懇站瞭好一會兒,纔笑著接過花,也接過恭維:“現在知道要嘴巴甜瞭,約你吃個飯還三催四請,你看你多忙,我們多閑。老黃要約你齣來費瞭多大工夫。”
黃達衡這是也說:“可不是,每次打電話都是要趕稿。少趕一天又怎麼樣?還是何彩的麵子大,不然要請顧大編劇吃個便飯,真不知道要排到哪一天。”
他有心說笑,語氣很輕快,顧雲聲聞言微笑著看瞭一會兒麵前這一對越來越有夫妻相的夫婦,先是替何彩拉開椅子等她坐下,纔說:“老黃,何彩,雖然你們現在天降喜訊,說話總要憑良心,要不是你們臨時甩手不乾,辭掉瞭片子的顧問,我哪裏用得著一個人當幾個人用?何彩,你評評理。”
黃達衡自從太太懷孕就一直春風滿麵,聽顧雲聲這樣說依然笑迷瞭眼。他摸摸後腦勺:“這是非常事件,非常事件嘛。再說上次電話裏也說瞭,何彩既然不再做事,就不好意思掛虛名,但如果白導演那邊找不到閤適的人選,我們一定盡全力為你們推薦和物色。不敢說一定能做事,但如果隻是掛個名,總歸是能找到人的。”
雙雙在T大建築係工作的黃達衡夫婦算是顧雲聲在T市認識最久的朋友,自他正式遷到T市工作,幾年間來也多濛他們照顧,彼此之間都很熟絡。所以當一個月前接到黃達衡那個焦急中夾雜著興奮的電話、錶示要辭去他作編劇的一部電影的古建築顧問的一刻,顧雲聲就知道,肯定是哪裏齣事瞭。
卻是好事:何彩懷孕瞭。
何彩與顧雲聲同齡,都是三十二,已經算得上高齡孕婦瞭。她年輕時候好強,懷孕四個月還接工程,結果孩子掉瞭,從此開始習慣性流産,這次好不容易又懷上,兩口子誰也不願意掉以輕心,要把《永寜》的古建指導的差事辭掉,實在是情理之中。
多年老友的情誼讓顧雲聲硬著頭皮頂著宿醉嚮閻王一樣的白翰白大導演婉轉地錶達瞭黃達衡夫婦的願望,於是莫名其妙地就抓住重改劇本,這一個月裏過的是昏天黑地日月無光,直到幾天前在趕稿的地獄裏接到黃達衡約他齣來的電話,接著孕婦大人天大的麵子,顧雲聲纔算是逃齣生天幾個小時,坐下來吃這一頓飯,見見算得上“久違”的老友。
顧雲聲要何彩評理的語氣一樣不當真,何彩假意白他一眼:“心不誠,叫你齣來吃個飯還這麼多話。等一下自己罰三杯。”
他笑著連連告饒,氣氛登時輕鬆不少,三個人寒暄著開始點菜,眼見何彩點一個黃達衡駁迴一個,顧雲聲忍不住偷笑。何彩柳眉倒竪:“我不吃還不能點嘛,顧雲聲吃就是瞭。來,服務員,我們還要兩瓶五糧液,高度的……”
黃達衡一把拉住她揚起來的手,皺著臉陪笑:“我不喝酒的,你又不能喝,雲聲還要開車迴去,你這是點給誰喝?”
“當然是我和顧雲聲來喝,你到時候隻管開車。”
席間風嚮頓時轉嚮。幾分鍾前還很有權威感的黃達衡變得笨拙起來,有點習以為常又有點手足無措。見狀何彩挑一挑眉,指著他對顧雲聲說:“你不知道現在他有多囉嗦,吃不能吃,動不好動,難得齣來吃一頓飯吧,這個也不讓吃那個也不要點,肚子裏這個活瞭,我先死瞭……”
眼看何彩半是抱怨半是光火,房間裏的兩個男人麵麵相覷,誰也沒敢插話,無言地實踐著“孕婦最大”這一指導準則。等她說夠瞭,顧雲聲輕輕說一聲“剛纔這位女士點的菜都上,後麵點的叉掉”,黃達衡則默默倒瞭杯水推過去。
何彩左瞄瞄右看看,終於忍俊不禁,一招手,叫住看得目瞪口呆的服務員:“那個鱸魚還是清蒸吧,然後再加個木耳菜,少點味精。”
飯桌旁的話題自然是圍繞著何彩和孩子。這育兒之事顧雲聲其實一無經驗二無興趣,隻是就著和朋友聚餐的樂趣,聽他們說些工作生活上的近況。黃達衡與何彩說的種種,和顧雲聲的工作圈子毫無關係,他樂得聽他們閑聊,等到自己有機會開口,就趁機問本行是園林設計的何彩一些關於北朝佛塔和佛寺建築的問題,倒把何彩給問楞住瞭。
“……看樣子你真是做瞭不少功課嘛。”黃達衡樂得作壁上觀,聽到有意思的地方,還禁不住插話打趣。
何彩一邊慢騰騰對付魚,一邊迴答顧雲聲提齣的一些問題,不經意間,眼角餘光瞥到正對她的電視在播的節目,頓時手邊的事情都停下來,轉而招呼服務員把靜音打開。顧雲聲正聽得入神,被驟響的電視聲音弄得有點莫名其妙,倒是黃達衡聽瞭幾句,就笑瞭,指著電視屏幕說:“清安寺這個工程你知道不知道?我們院有不少人都 在這個項目裏。如果不是何彩懷孕,花園的景觀設計應該就是她來負責瞭。”
顧雲聲心念一動,也把目光投到電視屏幕上——果然是一個月前顧雲聲被白翰拎去教訓時無意中看到的有關清安寺的維修的專題報道的後續。他定瞭定神,目光還是沒有離開電視:“唔,知道一點,就是你打電話來說要辭掉顧問的那天,白翰幾乎是前後腳跟地找到瞭我,那天也有條新聞說這個,怎麼,那座廟要維修?”
黃達衡接口:“嗯,要大修。工程在國傢和市裏都立瞭項,除瞭部委和幾個學校的人,日本和美國都要來人,三五年間不知道能不能做完。”
他說完,房間裏忽然就安靜瞭下來。三個人不約而同放下筷子,再不交談,靜靜地看電視。隨著城市的擴張,這原本在郊外的廟宇已經離城區的範圍越來越近。近年來T市發展神速,寸土寸金,使得這座全國重點保護文物的廟宇周圍本屬於廟産的土地早已被各個開發商盡可能地蠶食殆盡,隻剩下圍牆裏的建築群、因為在圍牆內纔維持下來的一點菜地和兩畝茶園、和廟前一個隻能作為景觀用的小公園,突兀又堅強地竪立在林立的新興水泥森林深處。
寺廟的大殿和藏經閣是保存完整的早明建築,天王殿和兩旁的配殿雖然多有翻修,但延傳至今,也都有好幾百年的曆史。經過這些年的風吹日曬天災人禍,早已是硃欄黯淡彩繪濛塵,更有些建築成瞭危房,艱難地苦苦支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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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