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 論/001
一 緣起與綜述/001
二 “華化”問題芻議/035
三 觀點及思路/060
四 方法和創新/061
第一章 粟特人華化鬍名考釋/063
第一節 康姓族源與郡望/065
第二節 粟特安姓族源考探/072
第三節 固原史氏的華化鬍名/079
第四節 安祿山的華化祆名/081
第二章 “阿攬”與“浮”——吐魯番粟特鬍名中的佛教因子/085
第一節 緣起與背景/085
第二節 阿攬(欖)/090
第三節 “浮”/104
第三章 粟特安姓的宗教信仰/111
第一節 “犬鹿相狎”非祆辨——再論安金藏傢族的文化信仰/111
第二節 安靜的道教鬍名/124
第三節 李抱真之信道/127
第四章 中古粟特人的華化禮俗/132
第一節 安國樂與舞鬍拜官/132
第二節 安妻獨孤氏不祔葬/138
第三節 安士和傢族婚喪考略/139
第五章 鬍蕃共生與漢俗的碰撞/143
第一節 蕃鬍共生的雜種鬍/143
第二節 安祿山的雜種鬍特徵/148
第三節 安祿山、史思明之華化/154
第四節 突厥係粟特人的叛唐與歸唐/161
第六章 再論中國的粟特柘羯軍/175
第一節 粟特“柘羯”與突厥“拓設”/176
第二節 “柘摺”音義與中亞柘羯募兵製/181
第三節 安祿山的柘羯聯軍與積寶募兵/188
第四節 粟特人的商武二級觀/197
餘 論 國際接軌與華化迴歸/203
主要參考文獻/213
序言
序 言
王睿博士的書稿《唐代粟特人華化問題述論》即將付梓,再三請我作序,難以推卻,隻好擱置手中雜務,再細細研讀這部在王睿君博士學位論文基礎上反復打磨的書稿,深感他在粟特問題研究上短時間內的不少進益,十分欣慰。
粟特學是20世紀初興起的一門國際顯學。自誕生之日起,就受到名傢碩學的關注:如俄國巴托爾德(B.В.БартоЪд)、裏夫什茨(B.A.Ливщиц)、馬爾沙剋(Boris Ilich Marshak),日本白鳥庫吉、池田溫、吉田豐、森安孝夫,加拿大蒲立本(E.G.Pulleyblank),英國尼古拉斯·辛姆斯-威廉姆斯(N.Sims-Williams)、法國伯希和(Paul Pelliot)、葛樂耐(F. Grenet)、魏義天(étienne de la Vaissière),美國謝弗(E.H.Schafer)以及中國陳垣、嚮達、陳寅恪、蔡鴻生、榮新江等。經過百餘年的發展,中外學者在粟特史地與文化、入華交通與薩寶貿易、聚落變遷與民族融閤、文化藝術與宗教禮俗方麵取得瞭豐碩成果。
在入華粟特人領域,大多數學者著眼於唐代九姓鬍(即中亞昭武九姓粟特人)在中國的聚落及其漢化問題。1908年,伯希和根據敦煌抄本《沙州都督府圖經》,考證齣唐時蒲昌海(羅布泊)以南的康居人聚落,開啓入華粟特聚落研究之先河。池田溫的《八世紀中葉敦煌的粟特人聚落》(1965),詳盡探討瞭敦煌粟特人聚落從化鄉的內部結構、宗教信仰和社會關係。蔡鴻生的《唐代九姓鬍與突厥文化》(1998),使人們清楚認識到九姓鬍的文化本性及其東方發展與唐朝的關係;至於移植、歸化(即漢化)和突厥化三種聚落類型的總結,更是多年粟特聚落研究的一個理論升華。榮新江《中古中國與外來文明》(2001)和《中古中國粟特文明》(2014)是有關漢唐中西文化交流的兩部力作,結閤鬍語文獻和墓葬資料,對入華粟特人的遷徙路綫、聚落分布及帶來的外來文化作瞭探討。青年學者後來居上,近年數篇博士學位論文,涉及內遷蕃鬍的族源、社會網絡、後裔漢化情形以及墓葬圖像的藝術內涵,成果亦可圈可點。
作為粟特學百年的集成之作,魏義天的《粟特商人史》(2002)具有繼往開來的意義。“作者立足於粟特城邦的獨特性,放眼歐亞大陸的社會變遷,運用分析與綜閤並舉的方法,構擬齣粟特商業網絡從四世紀到十世紀的盛衰圖景。”(蔡鴻生先生語)王睿博士以翻譯魏氏此書而步入粟特研究大門,經過數年鑽研,得以在《曆史研究》等期刊發錶相關研究成果,《粟特商人史》中譯本也於2012年在廣西師範大學齣版社齣版。
本書是王睿博士的第一部學術專著,篇幅不大,卻是多年研學心得的總結。其基本思路是在唐代入華粟特人的華化背景下展開,以華化為主體,鬍化、蕃化(突厥化)相伴共生。其主要觀點有:入華粟特人以國為姓,即為華化的開始。一方麵華化在加深,鬍名三字化、漢譯雅化以及道傢教義的呈現,體現的仍是華化的主流趨勢;另一方麵,鬍族文化特徵也以不同方式保留下來,比如吐魯番文書中的粟特鬍名,就有中亞和印度的祆、佛宗教因子。華化進程並非一帆風順,突厥化的衝波逆摺就體現瞭曆史發展的艱麯。安祿山、史思明作為東北突粟共生的雜種鬍,身被鬍、蕃禮俗,雖熟諳漢俗,卻無華心,蓄謀圖叛,以緻盛唐中衰。鬍蕃聯軍驍勇之因由,與安粟特軍團的柘羯募兵製有關,安祿山采納此種招募方法,結閤宗教、部落組織等方式組建鬍蕃柘羯軍團,此過程與突厥化粟特人的歸心、離叛、聚落問題緊密相關。通觀全書,給我印象尤深的,是評點式的學術迴顧,係統而翔實。至於具體研究成果,《曆史研究》外審專傢和國傢社科基金結項專傢曾給齣如下意見:《“阿攬”與“浮”:吐魯番粟特鬍名中的佛教因子》一文“涉及瞭對以漢文音譯(雅譯)麵目齣現的粟特名字的某種含意隱晦不明的解釋這一有意思的問題,與所謂的古波斯專名學(姓氏學)的‘次要的流傳’相比,這是一個相對而言很少被探討的領域。有鑒於此,任何緻力於弄清這些名詞(字),或者其中的部分(鬍名因子)的努力,都是非常值得歡迎,並應該給與最可能的發錶機會的。作者以引用章太炎和陳寅恪來倡導專名學(姓氏學)研究的批判意識是很值得贊賞的”,“令人耳目一新”。《再論中國的粟特柘羯軍》一文,則“從動態變異角度審視不同時空背景下柘羯詞義內涵變化,通過詞義考析,分析突粟共生環境,突厥係粟特人的麵貌,研究粟特人商武二元分離的意識和心理,提示其背後的曆史文化內涵。這些分析視野遼闊,立論高遠,豐富和發展瞭陳寅恪先生‘種族文化’學說,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將粟特學研究紮紮實實地嚮前推進瞭一步,難能可貴”。
以上成果的取得,是王睿博士心無旁騖、奮力潛研的迴報。王睿君,人如其名,渾身充滿睿智,思維縝密,且勤思好學,身為導師,我感到由衷的高興。至於粟特及中古民族的華化問題,實有推進的必要:一方麵,可以利用近年齣土的石刻、壁畫、墓誌和鬍俑,構建以中國材料為中心的民族文化學分支,同時抉發“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格局”的理論價值和意義;另一方麵也要注意反思,新材料雖多齣自中國,但要取得研究的更大進步,還須注意東西方學術交流和學科背景知識的積纍。總之,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隻有堅定初心,纔能後來居上。當以此為勉。
紀宗安
2016年3月於暨南園
· · · · · · (
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