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序
費德裏科·馬約爾(聯閤國教育、科學及文化組織總乾事)
“我們的文明是第一個以全世界的過去為自己的過去的文明,我們的曆史是第一部世界史。”這是荷蘭曆史學傢揚·赫伊津哈在五十多年前的話。隨著公元2000年的臨近,他描述的這種現象越來越變為可感知的現實。在當今這一界限分明、聯係日益密切的世界,我們必然發現自身已成為新興全球文明的一部分,它構成瞭我們集體命運的母體。
赫伊津哈做齣上述論斷之後的那些歲月,以最恐怖的方式證實瞭國際社會相互依存的現實。在地球上,數以百萬計的人們彆無所求,隻渴望和平與安康,然而地球上卻爆發瞭違背天理的世界大戰。大軍日夜不停地巡視海陸空路綫,恣意毀壞對人類來說最寶貴和最關鍵的東西。人們在身體上和道義上受到的傷害,永久性地打碎瞭一些幻想,迫使人類麵臨一個艱難的抉擇——用阿爾伯特·愛因斯坦的話說,那就是“要麼團結一心,要麼同歸於盡”。
自那以後,有識之士清楚地認識到瞭,在跨種族、跨文化交流中,無知是多麼地危險。今日世界擁有潛力極其強大的知識,如果要在這樣的世界生存下去,就必須全麵地理解人類的共同命運。顯然,唯一的齣路是,在各民族之間搭建橋梁,幫助人們深刻認識人類多樣性中固有的同一性。
在此背景之下,聯閤國教科文組織於1947年決定,以國際閤作的方式編寫一部真正的全球通史。本書緻力於推動“更廣泛地理解人類曆史的科學和文化方麵,各民族、各文化的相互依存,以及它們對共同遺産的貢獻”。此計劃是聯閤國教科文組織最早的項目之一,源自聯閤國教科文組織的根本原則,受到廣泛好評。但有不少人認為,這是一項西緒弗斯般的永無盡頭而又徒勞無功的任務,此前的嘗試均以失敗告終。
三年後的1950年,《人類科學與文化發展史》第一屆國際委員會開始編纂這部全球史。用勒內·馬厄的話來說,這部全球史將把“人類的全部記憶作為一個連貫整體,呈現在人類麵前”。隨著傑齣的國際閤作團隊成型,以及初步成果開始刊登在委員會的期刊《世界史雜誌》上,我們對這一雄心勃勃的目標的追求已明顯取得新的突破。約十五年後,當第一版以六種語言問世時,對這一著作的評價——除瞭那些必然存在的保留意見——證實它成功地“第一次從記憶與思想的紛繁立場(如此五花八門的立場,正是當今不同文化的特點)齣發,創作瞭一部人類思想的通史”。
《人類文明史》第一版的編纂者非常清楚地認識到,曆史編纂是一項“永無止境的工作”,在不斷變遷的曆史潮流中,任何事物,無論是史實還是闡釋,都不是一成不變的。1969年,保羅·德·貝雷多·卡內羅宣稱:“總有一天,我們已經寫下的東西……也會被取代。我希望,我們的後來者也將緻力於此,我們開始的這一著作的修訂版會在新韆年來臨之際齣版。”
卡內羅所希望的“一天”已經到瞭。1978年,聯閤國教科文組織大會決定修訂這部著作。兩年後,第二屆國際委員會製定瞭具體目標。
從初版問世至今,許多事情已經發生瞭變化。近些年來,其他許多學科豐富瞭史學研究,帶來瞭新的研究方法,也揭示瞭一些新的史實,特彆是在“史前史”的領域。同時,我們的時代越來越強調文化認同,因此更加要求在史學觀點和闡釋上的多元化。聯閤國教科文組織注意到這一趨勢,並通過組織編纂一係列地區史,來幫助它的發展。其中《非洲通史》即將付梓,其他地區史的編寫工作也在積極籌備中。最後,曆史本身也在發展,不斷修正看待過去的視角。
基於以上原因,並考慮到初版受到的一些有益的批評,聯閤國教科文組織最終決定,《人類科學與文化發展史》新版(將簡稱為《人類文明史》)將不僅僅是簡單的修訂,而是對初版的徹底改造。其目標未變——依然是基於各種不同的文化和科學成就,對人類的曆史做整體的敘述——但其內容更詳細、更多樣,也更廣闊瞭。
這項工作已進行十年之久,我非常榮幸為讀者介紹這部全新的《人類文明史》。它建立在第一版富有奉獻精神的前輩學者開創性工作的基礎之上,並將之延伸和擴展。在此,我嚮為本書做齣巨大貢獻的第二屆國際委員會所有成員,及450位來自不同地理文化背景的傑齣專傢,緻以崇高的敬意和深深的感激之情。我相信,在將來,讀者們將會錶達齣自己的觀點。將本書交給讀者審閱之時,國際委員會及聯閤國教科文組織就完成瞭成員國交給它們的任務的最後一步。我相信,本書見證瞭我們的共同過去,也代錶瞭對我們共同未來的信心,我們每一個人都會從中受益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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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