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南北鳥
篇一 蜀江花
大唐孔雀,女詩人薛濤的被命名,中國詩界唯一的符號。
她雖說命運多舛卻高蹈雲端,身體釋放身體,自我救贖自我,最終羽化為中國女性社會的集體記憶,讓詩人們追風贊嘆,穿越韆鞦,影響古今。
篇二 錦官城
西川成都是大唐天下的肚臍,時稱錦官城。豐腴、性感,被常年的盆地霧紗包裹得恰到妙處,恰到妙處地遮掩,恰到妙處地炫耀。
宅茲中國,宅茲成都,滋潤女性。
篇三 玄中觀
“上善若水”、“恍兮惚兮”、 “含德之厚,比於赤子”……
老子給蜀地帶來瞭一種高阜深厚而綿綿浸泌的影響,雖說隱蔽卻潤物無聲。那就是陰性的、水質的、崇敬母性的老子哲學文化。
篇四 嫦娥鏡
雙鵲雲龍月宮鏡,俗稱嫦娥鏡。八齣葵花形,圓鈕。內區紋飾四分,兩側為展翅飛翔的銜綬雙鵲,鈕下為海麵騰龍,龍兩側有祥雲陪襯。鈕上月宮內中為大桂樹一棵,兩側分彆為一巨大的蟾蜍和搗藥的玉兔。
篇五 摺腰齊
成都與長安為唐代音樂雙峰並峙,長安為鬍樂特色,成都為南樂特色;讓人耳目一新,為之振奮。
那年薛濤十七歲,入籍兩年瞭,她的雙眸鮮亮迷離,步若風搖細柳,晃悠裊娜。
篇六 嘉州行
她居然做起天下男子們的白日夢:衣錦還鄉,耀祖光宗。
不過,這在唐朝不為鮮例,女人有這樣的想法,並不為過……
篇七 色似金
幻影,幻聽,幻覺,她病瞭,患上一種中唐社會頹唐之病,一種集體的臆病,彆人噤若寒蟬,她卻在尖聲地驚叫喚……
男子可以任誕,可以簡傲,女子怎麼辦?!
篇八 邊城苦
命運叩響人生之門,晦暗的世風與她青春光亮的期待不停地糾結、攪殺,叫她的身心不得安寜。
荒蕪瞭,她的心田竟無一絲青綠。凜冽的山風亂瞭秀發,荒山禿嶺野馬似地奔騰,狂野無羈,絕地哀鳴。
篇九 滿香砌
盡情拋灑青春,恣意浪費光陰,多夢時節,少女花季。
可是在眼下,歡樂的往昔,飄蕩若幻景,良辰美景,成為塵封的記憶。
邊關的寒風吹散瞭一切。
篇十 心獨愁
南北鳥,往來風。那一首詩讖,似魔咒一樣纏繞著薛濤今生今世。宿命啊,宿命。
她涉世愈深,感受愈切:天下男人皆為鳥,世間榮華都是風。
篇十一 復哀吟
五更疏斷,枯枝零落,人生的帷幄,能否獨立拉開?!
鼕夜漫長,她在痛心地呼喊,問問問,這半江月屬誰傢物?
寒風冷冽,她在躑躅地尋找,看看看,哪一塊雲是我的天!
篇十二 白荒荒
此時,唐代後期最有政治作為的唐憲宗新繼大位,以靜製動,正想試探天下四方看誰不服從中央。
天下未亂蜀先亂,天下已治蜀未治。忽報西川劉闢擁兵自重,要挾朝廷給予大權,實屬犯上作亂。
篇十三 日輪殘
時政、歡歌、知遇、故主,一幕幕舊日光景浮現眼前。此刻,望見這摩訶池的水波都如此淒涼、頹唐、暗淡……
她,飛快地脫離瞭官府樂籍,搬齣瞭錦浦裏的官傢寓所。在城外緊臨杜工部草堂的浣花溪,另外賃瞭一處房子住下來。
篇十四 好衣裳
萌發瞭徹底脫籍的想法,她想做一個自由自在的人。
她要自己劃自傢的船,舉棹高唱,擊水中流。
篇十五 振霜威
本來他應當迴長安述職瞭,欲望卻在奔突之中,他還是被眼下這位紅粉佳人牽掛住瞭,這是心口上的一顆紅痣,割捨不下啊,於是決定再盤桓下去……
篇十六 枕流意
有心艷遇?無心邂逅?曆史相會?!
這樣的逸聞不久就生瞭翅膀,被渲染成為“梁州夢契”,而流芳百世韆古瞭。
如果深度釋夢,在這幽深夢屏後麵,那紅粉佳人,冷且艷,雪白瓷亮,一襲紅裳裙,隱約可見。
篇十七 畫眉長
春光恍在眉,兩個女子相遇之際,不動聲色之間,已在相互打量,激烈的較量瞭。
雙方的容貌美醜,情智高下,仿佛通過各自額上的一雙眉色,已然勝敗立判瞭。
篇十八 蓮葉間
她更在乎值得托付的那一刻,巫山雲雨一夢,勝卻庸常無數……
汝曰:落英繽紛。
吾對:花開那夜。
篇十九 唳一聲
元稹與白居易似有斷臂山之戀。
當年,長安履道坊元稹傢是白居易唯一能夠促膝談心、暢所欲言之地。
篇二十 亂鳴蜩
香火裊繞,有些嗆人。在巫山神廟裏,薛濤搖齣一支簽,竟然是下下簽,又搖一支仍舊,她不敢奢望瞭,有些怕,有些慌,有些亂瞭……
篇二十一 風搖蕩
平淡是真,一邊牽掛並享受著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天倫之樂;
激情澎湃,另一邊迴顧著青樓艷遇的踏花歸來的馬蹄之香;
這就是唐朝男人的生活,唐朝社會的風雅。
篇二十二 染輕沙
浣花溪畔,生産齣薛濤箋,她為自己締造齣嶄新的生活方式。
存在先於本質。薛濤突破瞭性彆睏境,自己救贖自己,她成為瞭中國曆史上第一位從事工商、經濟獨立的女詩人。
篇二十三 禍福兮
自知者明,自勝者強,知足者富,做一個好男兒,不要老大不能收拾自己瞭,晚節不保啊。薛濤的詩如同一道魔咒,讓元稹多少滅瞭些貪欲……
篇二十四 羽衣舞
元、白二人都有強烈的音樂情結,白居易是始作俑者。
他早在江州就不堪忍受謳啞嘈雜的村歌鄙聲。一旦到瞭錦衣玉食的杭州城,便想要恢復仙樂《霓裳羽衣舞》,他修書函,要元稹助他一臂之力。
篇二十五 占山頭
文士們各守山頭,官僚們各有派係。
死地獄,活閻王,彼此間,用意氣。
原本文藝上性情高雅的男人們,往往在官場人事紛爭中卻一身泥水。
酒色財氣,四個字,之於中唐大男人們來說,最難過的就是個人意氣。
篇二十六 雙魚底
在延續至晚唐的牛李朋黨之爭中,雖為遠房錶兄弟,李商隱兩頭受氣,杜牧卻兩邊吃糖。然而,成都的美酒、箋紙卻間接地溝通著倆人……
篇二十七 寄紅箋
於性於情,男人看男人,纔剖肝析膽,見肺見心,腥紅絲絲點點,沒有麵具。
白居易的詩中說得如此明白,癡心的薛濤即使來到江南,也是春風不綠武陵溪的。
篇二十八 看花歸
人不能老是生活在憂傷愁苦之中。不久,薛濤從浣花溪移居到城北的碧雞坊。
有時換一個環境,也是對過去的生活來一次告彆。
篇二十九 武擔山
那夜無風,月色朦朧,他暗泣著,為自己長久的紅顔知己動瞭筆墨。
《蜀中名勝記》記載唐西川節度使段文昌為薛濤親撰墓誌,“題曰西川校書薛洪度之墓”。
下部 往來風
篇一 來止茲
這樣,中唐成都孔雀來曆新推測便為:那隻孔雀,應是於唐貞元九年(793年)或貞元二十年(804年)間,由南詔國君王異牟尋嚮大唐西川節度使韋皋專門贈獻的。
篇二 《十離詩》
《十離詩》:一個超越時空的女性文本,一次獨特的文學體驗。
悲情的火焰點燃瞭創作能量,真實的女性邊塞體驗,睏窘紛繁的心路曆程,月黑風高,呼天號地,欲哭無淚,泥濘不堪。
君不見,在薛濤生前身後,古代中國還沒有一位女詩人充軍邊地!
篇三 知不知
雖說曆來都認為《籌邊樓》為薛濤的壓捲之作,其實薛濤的《春望詞》,錶現瞭女性的生存處境,纔是真正意義上女性“陰性書寫”的代錶作品。
篇四 暗池塘
在女性文化空間裏,嫦娥是她的神話。她心裏潛存著奔月的衝動,尋求自由新天地的深層意識。
她的歡樂與憂傷,懸掛在月亮之上。
篇五 長安夜
唐朝,純美如月的情色,詩性彌漫的社會,飽滿而朦朧的風尚。
我的唇,吻過誰?在哪裏,我記不清瞭。這是唐朝女子之情、之欲、之意;一笑一顰,攝魂奪魄。
篇六 多少柳
唐代的男女交往,沒有婚外戀的睏惑,沒有第三者的負疚。
薛濤更是男女自由交往的先鋒,她輕賤禮與法,看重情與愛。聽,薛濤颯爽地歌吟道:“不結同心人,空結同心草!”
篇七 舊陽春
昨夜還是親密無間,今日已隔萬水韆山。
先前的一嗟一嘆,此時已化作瞭一癡一怨。
陽春,一下就舊瞭。
篇八 春日長
這裏宜圍棋,閑敲燈花,子聲丁丁然,吟詩樓斷無寂寥。
這裏宜投壺,迎送萬福,矢聲錚錚然,吟詩樓紅窗暗火。
篇九 似相接
薛濤暗自喜歡前朝詩人杜甫杜子美的詩。
杜甫曰:“城中十萬傢,此地二三戶。”薛濤也有:“十萬人傢春日長”,就是化用老杜的。
篇十 花與樹
薛濤詩的草部與木部,接續風騷,卻翻新意,枝枝葉葉都關係著她的生計、她的異癖、她的交際、她的崇尚……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蒼蒼勁勁,芬芳自由……
篇十一 憶荔枝
如果說楊貴妃是被詩人寫荔枝的女人,那麼薛濤便是在唐代第一次寫荔枝的女詩人瞭。
篇十二 薛濤酒
“一杯名酒忽纏綿”,成都釀齣的薛濤酒,卻將這大江東去的豪飲在流逝的歲月裏換作瞭卿卿我我的淺斟低吟瞭,佐酒之物亦為成都名特小食品“薛濤香乾”。
篇十三 碧雞坊
暮年的薛濤,鼕日最喜歡填寫“九九消寒圖”,自鼕至起,每天填素梅一瓣,凡八十一日而事畢。這既為習俗,也為儀式。
篇十四 女校書
吟詩樓前,花枝不斷,四季春意。名至實歸,薛濤終結瞭把持詩壇話語權的男人天下,雄霸大唐詩壇的男性精英們自此不敢輕視女詩人瞭。
篇十五 薛濤箋
凝視,産生幻覺。
桃紅灼灼,夭夭美妙。薛濤箋的輕薄、曖昧,竟能冰激詩人們的創作欲望。
由技術提升為藝術,薛濤箋風行韆鞦的奧妙。
篇十六 薛濤墳
小桃花繞薛濤墳,錦江畔,雲水間,一個精靈在徘徊,美目相眄睞 輕衣現素身。
唐、宋、元、明、清,隔代不隔情。
文化沒有時空。她的魅力韆年不減,個中神奇,有誰能夠說得清楚,道得明白?!
篇十七 媚青天
文婦,智商情商俱高的女性。
西蜀,自古有四大文婦:文君、薛濤、花蕊、黃娥。薛濤格外另類。
天下的女性都羨慕成都的姐妹。
篇十八 躡青冥
孔雀的光暈與薛濤的光暈相互交匯而不斷增殖,並成為瞭中國詩歌史上一個特定的隱喻:孔雀成為薛濤的符號,薛濤成為孔雀的象徵。
薛濤,唐代詩歌中的孔雀,這個嶄新、驚奇且充滿懷念與憂傷的意象值得細細考量。
篇十九 望江樓
大唐的薛濤,猶如一隻憑空飛來的孔雀,美麗得匪夷所思。
她最終成為瞭大唐詩壇星空一顆織女星,獨立不羈,光芒閃亮。
詩仙綉口吐齣半個盛唐,薛濤的裙袂則飄連著中唐與晚唐。
附錄一:大唐薛濤(歌詞/天開)
附錄二: 薛濤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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